美国首次承认新冠免疫保护下降 疫苗接种与病毒变异生死竞速

新冠疫苗的持续变异引起了全球科学家的担忧。美国冠状病毒大流行首席医学顾问安东尼·福奇（Anthony Fauci）博士周五首次承认，新冠疫苗对抗病毒变异的效力降低。美国FDA正考虑获得疫苗针对变异病毒免疫保护的新数据。

“让我每夜都在担心的事情是，有一种可以挣脱一切的变异发生。”福奇表示，“我们必须要跑在病毒变异的前面，压制病毒的传播，从而避免病毒在人体内更多的复制。没有复制就没有变异。”

所有疫苗对抗变异毒株有效性均下降

近期多项疫苗临床试验和实验室研究都印证了人们长期以来的担忧，变异确实导致病毒至少部分逃离了疫苗的免疫保护。专家表示，疫苗临床研究的结果正受到来自真实世界数据的挑战。临床数据显示，辉瑞/拜恩泰科（BioNTech）以及Moderna的疫苗对新冠症状性疾病的预防有效性达到95%左右，这两种疫苗正在全球以最快的速度接种。

来自强生公司和Novavax近日公布的最新临床试验表明，在南非的临床试验中，疫苗的整体有效性显著削弱，而南非接受疫苗接种的大多数参与者都感染了变异的新冠病毒。

强生单剂疫苗的数据显示，疫苗在南非临床试验的有效性仅为57%，是临床试验的几个地区中最低的，在美国疫苗的有效性达到72%；Novavax的数据也显示，在英国一项15000人的试验中，接种两剂疫苗的整体有效性接近90％，但是在南非进行的一项4400人的小型试验中，有效性大幅降至不到50％。

Novavax对上述试验的显著差异表示震惊，并称将很快开始测试一种新疫苗，专门针对南非的变异病毒提供保护，有望于今年4月前向英国和美国监管机构提交新疫苗相关的申请。Moderna公司上周也同样做出开发新疫苗的决定，不过辉瑞公司还没有推出新疫苗的计划。

来自实验室的伪病毒研究透露的信息似乎更悲观。哥伦比亚大学的实验室研究发现，Moderna和辉瑞/拜恩泰科的疫苗对抗南非新冠变异株的有效性降低了6.5-8.6倍，尽管辉瑞与得克萨斯大学医学部（UTMB）的研究显示，有效性的降低约在2倍左右。UTMB研究人员称，造成差异的原因是由于实验所用的病毒不同。但无论如何，两个实验都验证了针对病毒变异，疫苗的有效性出现不同程度的降低。

这令全球疫情控制的工作更趋于复杂化。美国疾控中心已经要求加大对变异病毒株的监测和检测，要求各州每周至少向其提交750个病毒样本，进行病毒的基因测序，从而对病毒变异进行更加严密的监测。目前全球已经有30多个国家发现了来自南非的新冠变异株。

美国FDA表示，正在与行业企业共同编制应对病毒变异的手册。如果FDA认为病毒的变异严重到了影响其基因序列，那么将会要求小规模的临床试验，以提供相关的免疫保护数据。

FDA生物评估和研究中心主任彼特·马克思（Peter Marks）表示：“首批新研究将会通过咨询委员会展开，此后FDA会制定相关的流程，从而减少对数据量的要求。总之一切都会灵活处理，以确保能在最快的时间内对病毒的变异做出反应。”

阻止病毒的复制是最佳方式

专家认为，南非变异毒株更快的传播速度导致更多人感染，病毒变异的概率会增加。纽约艾伦·戴蒙德研究中心主任何大一教授表示：“虽然现在不能说疫苗完全不起作用，但是我们还是要保持警惕。全球已经有1亿人感染了新冠病毒，那么理论上病毒就有1亿种变异的机会。”

美国斯克里普斯研究所（Scripps Research Institute）分子医学教授埃里克·托波尔（Eric Topol）表示：“南非变异株是最清醒的，全球现在要把注意力集中在它们身上，开发出一种新的加强疫苗。”

福奇表示，要抑制病毒的变异，最根本的是要阻止病毒在人体内的复制。这意味着对抗病毒进一步变异的最好方法就是加速接种疫苗，跑在病毒前面，并继续采取其他公共卫生措施，从而最大可能地阻止病毒感染更多人。

美国贝勒医学院的疫苗专家、曾经发明了SARS疫苗的彼得·霍特兹（Peter Hotez）博士对第一财经记者表示：“病毒的变异是一个确定存在的风险，我们必须在春季末或初夏之前，给人们接种疫苗，从而阻止南非和英国的变异病毒株感染更多人。”

尽管目前包括欧洲和美国在内的国家和地区都在加速推动疫苗接种计划，但是由于疫苗生产早期阶段供应严重不足，导致一些地方的接种计划受阻。法国巴黎公立医院集团急诊部主任、巴黎六大医学教授菲利普·朱文（Philippe Juvin）博士对第一财经记者表示：“现在疫苗在全法国甚至全欧洲的供应都非常紧张，预计要实现大多数人的免疫，至少还要6至10个月的时间。”

这给全球实现新冠的群体免疫蒙上阴影。一些专家表示，新冠病毒和人类可能会面临较长时间的“共存”。Moderna公司CEO斯蒂芬·班塞尔（StephanBancel）今年早些时候表示：“新冠疫苗可能会像流感疫苗一样，创造出一个全新的市场。”这暗示了未来人们可能需要每年都接种这种疫苗。

但一切并不都那么悲观。专家认为，即便疫苗接种对于控制病毒传播的效果不及预期，但是疫苗目前更重要的作用是阻止严重疾病的发生，从而降低住院率和病死率。从已经公布的临床数据来看，目前的新冠疫苗对于预防重症的效果仍然显著。

福奇表示：“比预防喉咙痛更重要的是抵御严重的疾病，特别是对于那些患有潜在疾病风险的人和老年人。如果能在高危人群中预防严重的疾病，那将减轻住院治疗和重症监护的人数，从而缓解医疗保健系统的压力。”

目前Moderna和辉瑞/拜恩泰科疫苗在预防新冠重症方面的有效性都接近100%，尽管没有对变异毒株的有效性提供新数据。而强生在最新公布的临床试验中，对包括南非变异病毒株在内的监测数据显示，单剂疫苗在预防重症方面的整体有效性达到8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