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勤中国曾顺福：企业注册制下的德勤审计之路，重质多过重量

近日德勤公布，截至2020年5月31日的这一年财年，德勤全球成员所收入合计476亿美元，按本币计增长5.5%，按美元计增长3.9%。2020财年前9个月，尚未受到疫情和全球经济放缓影响，德勤所有业务及地区均实现增长，按本币计增长了8.9%，按美元计增长了7.5%。

此前有媒体报道，在今年3月，德勤连续辞任40家港股上市公司，涉及到的审计费过亿。而德勤方面公告中的辞任原因多为：审计费未协商一致、聘任到期正常轮换等。

对此德勤中国首席执行官曾顺福在采访中回应称，德勤并没有放弃审计或不重视审计，反之，是重质多过重量。

2020年，德勤成立已有175年历史。曾顺福认为，这是由审计质量支撑起的175年。在中国资本市场推行注册制之下，要确保上市材料公平公正，审计质量将变得更加重要。

追求高质量审计

从数据上看，德勤近年来似乎一直在减持自己的审计业务，从2016年开始新增客户数量在逐年减少，但辞任客户数却在逐年增加。2019年，德勤在A股市场辞任了10家上市公司，新接任7家；2020年3月，德勤连续辞任40家港股上市公司。2019全年A股市场共有208家企业获准上市，但四大会计事务所在这一批上市审计中所占份额较小，每家占比都少于5%。

曾顺福在接受第一财经等媒体采访时表示，德勤最近确实辞任了一些客户，但德勤并未放弃审计业务。相反，德勤奉行的是多元专业服务模式（Multi-Disciplinary Model，MDM），德勤三个主要的业务线包括审计业务、税务与法律，以及咨询类服务，包括管理咨询、风险咨询和财务咨询。

曾顺福将三大主线比作“三驾马车”，并驾齐驱。他说，目前三大业务在中国的比重大约是40%、20%、40%，三大主营业务相辅相成，审计业务依旧在第一梯队中。他强调，审计质量是德勤整体业务和品牌的基石。因此，德勤全球审计业务的增长相比业务线较低，主要是由于德勤对审计质量有所坚持。另一方面，由于审计市场的成熟度比咨询市场的成熟度高，因此咨询服务的增长率会相对较多。

曾顺福说，只有做好审计工作，保持审计质量，才可以更符合公众和监管的要求，同时保护股东的利益。为提高审计质量，除了在源头筛选客户外，德勤在2019年投入了接近2.5亿元在审计工具创新、审计运营模式和审计流程再造等领域。同时，公司对审计人员提出更高的要求，如要求审计合伙人在每个审计项目中要投入更多时间，限制审计合伙人管理的项目数量和管理工时，将审计质量定为审计合伙人考核的唯一标准等。

“因为这个原因，可能在资源投放上，我们没办法就像以前一样服务那么多家的上市公司。”曾顺福进一步表示， 希望通过这些举措，让中国的审计行业有更健康的发展。

注册制推升A股吸引力

2020年上半年，受到疫情和地缘政治影响，中国境内企业面临的外部融资环境发生较大改变。赴海外上市的新股数量减少，境内新股上市发行数量和融资额均呈现明显上升趋势。上海证券交易所更是凭借科创板的火热上市活动，以新股融资额成功夺得全球新股市场的首席。

伴随着今年年内内地资本市场继续推进深化资本市场改革，科创板推行及扩大注册制改革至创业板等一系列利好因素，原有在海外融资的国内红筹企业回归内地资本市场热情明显上升。

过去一些高科技、成长跨越型企业、以及体量较大的企业赴海外上市屡见不鲜，然而曾顺福观察到，2019年开始推行的注册制让企业对上市目的地的选择发生了转变。“我们审计工作会更大力的投放在 A股上市方面，其实在过去几个月，我们也是已经协助了好几家在科创板上市的公司，同时其实我们也要带海外上市的客户回归到A股。”

可以发现，在注册制之下，信息披露的透明性、有效性、齐备性显得尤为重要。与此同时，企业也更注重对战略优势、商业模式、财务数据的充分披露，在信息披露时，对于企业的行业定位、财务数据是否能支撑、生产经营情况是否合理、是否有一定的符合逻辑的供给关系以及披露的语言文字是否浅显易懂都成为审计机构服务的重心之一。

曾顺福认为，注册制让投资者有了更多的选择，较审批制而言更短的上会时长也让很多高科技和高成长的公司愿意回归国内上市。为保证上市材料的公平公正，也为保护投资者，注册制对券商、律师、会计，还有其他参与的机构提出更高的要求。“对德勤和其他审计机构来讲，审计质量就更加重要了。”

关于审计机构如何做好风险管理，规避上市公司财务欺诈的问题，曾顺福表示，应从承接客户开始做起，把好第一道关。具体来看，德勤会在筛查企业客户的所在行业，了解投资者背景后做出预判。德勤重点审计的客户所属行业跟着经济发展在逐步转变，从行业分布来看，当下以金融、TMT、生物科技、半导体等领域为主，目前还加入了AI的新科技行业。曾顺福说，德勤对客户的筛选相对比较严格，虽然德勤不能精准地看到企业未来具体发展成什么样，但是企业的行业、好的股东背景能让德勤对整个公司的质地有比较好的判断。

其次，还需要通过多维度的专家支持，保证有足够的人力投入在每一个审计项目中。由于有的企业客户体量较大，有的则数据化程度较高，因此还需利用创新工具进行审计。目前，德勤的共享中心正在做审计流程的再造工作。

曾顺福称，过去10年，网络安全、收购兼并、数字化转型、海外合规、全球资产配置以及全球供应链优化都是企业较为关注、变革较多的领域。德勤服务的很多中国客户都希望自己能成为世界一流的企业。作为世界一流企业，除了要把账做好，还要练内功，更多提升管理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