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贸易观察 | 美国又搞事，WTO代理干事也非争不可？

本周五（31日），世贸组织（WTO）成员之间又将面临一场博弈。

据外媒报道，三名消息人士表示，WTO可能不会在8月底任命一名代理总干事来接替即将离任的WTO总干事阿泽维多。

其原因在于，美国坚持要求美国籍副总干事沃尔夫（Alan Wolff）出任代理总干事，而其他WTO成员则青睐德国籍的副总干事布劳纳（Karl Brauner）。

WTO成员方31日将召开会议对此进行商讨。WTO发言人罗克韦尔（Keith Rockwell）表示：“让我们拭目以待，看看周五会发生什么。”

目前存在一种忧虑，如果不能在WTO新总干事甄选中“得逞”，好像美国也不在乎让此事陷入僵局。

“当前来看，成功选出总干事是首要目的。”中国世界贸易组织研究会副会长、商务部研究院原院长霍建国对第一财经记者称，“现在最大的问题是能否选出一个总干事。目前还不确定美国会不会直接破坏或扰乱程序，比如对任何一个人选都不满意，让总干事人选无法得出，就如同对上诉机构那样的态度。如果是这样的话，就会形成一个比较尴尬麻烦的局面。”

“代理总干事”职位美国也要争

第一财经记者获知，当地时间31日上午10时，WTO会举行非正式各驻WTO代表团领导会议。届时将讨论代理总干事一事的安排。

按照WTO相关规定，如果到8月31日仍无法确认新总干事人选，WTO总理事会须指定一名现任副总干事担任代理总干事，直至任命新总干事。

目前按照沃克给出的时间表，竞选阶段将于9月7日截止，随后WTO成员将从当日起展开磋商，并以末位淘汰制的方式缩小候选人范围，直至作出最终决定。

届时沃克将同争端解决机构主席和贸易政策审议机构主席一起，与所有WTO成员进行磋商，评估他们的偏好，并确定哪个候选人能得到最多的共识支持。

沃克目前已经告知WTO各成员方，这一阶段不会超过两个月。即便如此，WTO仍然需要在一段时间内指定一位代理总干事主持日常工作。

目前，WTO有四位副总干事，分别来自美国、中国、德国和尼日利亚，他们是沃尔夫、易小准、布劳纳和阿加。

选出一位代理总干事，本应是一件很容易的事。WTO各成员方此前原以为德国籍的布劳纳就是这份临时工作的人选。

然而，有外媒透露，六位消息人士均表示，美方一直在力推美国籍副总干事沃尔夫，从而导致这一进程陷入瘫痪，“他们跳入了战局之中，美国人说他们想要一个美国人。”这些消息人士表示。

沃尔夫是国际贸易领域的泰斗级人物，且在近两年的全球贸易摩擦中，对特朗普政府的贸易政策多有批评并直言不讳，不过由于他美国籍身份敏感，不少成员方对这一选择并不认可。

此外，布劳纳在美国借“国家安全”之名对全球多国加征钢铝关税的问题上，曾多次公开批评美方。2018年6月，布劳纳就表示，美国加征钢铝关税没有WTO法律基石，不过需要两年左右的时间才能等到正式判决。

第一财经记者曾于2016年采访布劳纳有关中国的诸多WTO问题，他的回答也十分诚恳，态度公正。

代理总干事都难产，新总干事只会更加艰难

目前WTO内部出现新的提议，即在选出阿泽维多的继任者之前，来自美国、中国、德国和尼日利亚的四名副总干事将继续履行他们目前的职责，而不是任命其中一人担任代理总干事。不过也有代表对此表示异议。“如果不能决定谁来做代理总干事，我们怎么选择一位WTO总干事?”一名代表说。

目前，共有8名候选人参与WTO新总干事遴选，他们分别来自墨西哥、尼日利亚、埃及、摩尔多瓦、韩国、肯尼亚、沙特阿拉伯和英国。

其中，两位领跑的候选人都是非洲女性，她们是肯尼亚贸易部前部长阿明娜·穆罕默德（Amina Mohamed）、尼日利亚财政部前部长恩戈齐·奥孔乔-伊韦阿拉（Ngozi Okonjo-Iweala）。

霍建国对此分析道，“美国可能宁愿选择来自摩尔多瓦的那个影响力不大的候选人，也强于选择非洲候选人。”

“但我认为美国在这个问题上不会公开对非洲候选人表态，而会以技术手段提出许多难题。”霍建国对第一财经记者表示，“欧美，特别是美国，可能在这个问题上还要做一些文章，比如会以公平和能力等各方面来发难。实际上从美国的角度看，可能更倾向于选择一个至少是中立方的、或者略微偏向欧美一方的代表人选。关键是该候选人对美国的态度。所以，美国为什么会推墨西哥的候选人，原因都暴露得比较清楚了。”

WTO讲席（中国）特聘教授、上海对外经贸大学贸易谈判学院、WTO讲席中国研究院院长张磊此前对第一财经记者表示，英国前国际贸易大臣利亚姆·福克斯（Liam Fox）也有可能成为总干事。“只要欧盟过了心理这道坎，一切皆有可能。”张磊表示。

值得注意的是，福克斯从政之前是医生，后新冠肺炎疫情时代，如果能有一位医学背景的总干事引导WTO，也是福克斯能为WTO提供的独特品质。张磊评价道，这个医生说不定可以“治病”。

“如果没有特别称心的，美国会宁可让选举黄掉。”霍建国对第一财经记者表示，“我觉得美国已经无所谓了，如果总干事人选难产，就让副总干事先代理工作，美国并不急于完成这一过程。”

同时，国际观察人士也认为，美国大选的时间和结果都在微妙地影响着WTO成员方态度。

美国籍WTO前副总干事、现任美国全国对外贸易理事会主席耶克萨（Rufus Yerxa） 近期表示，目前离美国大选还有5个月，其他国家可能想等待大选结果出来后再做决定。

不过，如果民主党总统候选人拜登(Joe Biden)获胜，“拜登的团队可能希望将确定最终人选推迟到他明年1月就职之前，”耶克萨说，“这可能会导致更长的停顿期。”

霍建国对第一财经记者表示：“我认为，从WTO的作用和意义上讲，最好能尽快完成这一程序。换言之，有一个人选总比总干事的位置空着要强。”